亚奥理事会官网9月8日宣布,共有8个电竞项目成为2022杭州亚运会电子竞技比赛正式项目,分别为《AOV(王者荣耀国际版)》、DOTA2、梦三国2、FIFA足球、炉石传说、英雄联盟、PUBG手游、街霸V。巧的是,差不多一周以前,国家新闻出版署下发《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》(以下简称《通知》),针对网络游戏企业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游戏服务提出了具体的要求,将未成年人网络游戏时间限定为每周五、周末和法定节假日、每天仅1小时,且新规自2021年9月1日起施行。部分媒体和玩家,将其称之为史上最严“限游令”。
在不少网友和玩家看来,这电竞圈的两大重磅新闻先后出炉,却是一对矛盾,他们担心“这好不容易搭好的舞台,将来会无人上台!”不过笔者认为,这恰恰是国家正视游戏产业负外部性的问题,下决心走好平衡木,消除产业负面影响的举措。严管的最终目的,是为了更好地发展。
限制未成年人打游戏,电竞青训就完了?
《通知》的发布很快引发了行业内外的一致关注,而外界的态度也分为了两方,一方支持,一方担忧。
担忧者认为,未成年电竞选手会受到明显的影响。根据当前规定,要求以后上场比赛选手必须年满18周岁。也就是说,包括Hero星痕、GK梦岚、QG小胖等知名选手也都将直接受到影响。而事实上,2003年12月生日的TES顾兴也已发微博称“年底再见啦”,证明了这一推测。
事实上在《通知》发布次日,中国电竞行业内部就开始自查自纠工作。KGL王者荣耀甲级职业联赛率先响应,其官博发文表示,将根据文件精神将对参赛选手年龄展开合规工作。同时,当前举行的2021KPL秋季资格赛也因此相应延期。PEL和平精英职业联赛也做出了同样决定,官博宣布将对参赛选手年龄展开合规工作,并推迟了即将举办的PEL 2021S3赛季常规赛第三周。
“未成年人一周只能打三小时游戏,电竞行业的青训今后怎么开展?”网络上比较多的担忧,集中在电竞项目今后的发展。《通知》规定,未成年人仅能在每周五、周末和法定节假日体验游戏、且每日仅1小时。粗略算下来,一周三小时的效果是完全无法与之前的高强度训练画上等号的。目前不得而知,这是否真的意味着,大部分未成年选手大概率只能停掉训练计划。或者说,以后选拔和参训的年龄门槛也会提高到18周岁?
不少网友认为,电竞行业本身就是一碗“青春饭”、黄金年龄阶段也就那么几年——有一种主流说法,称职业电竞黄金年龄大范围在17岁到23岁左右。因此部分人提出,控制年龄的出发点虽然是对的,但需要区分未成年人是在校生还是已经就职。“这方面我觉得年龄压到16岁比较好,16周岁以上的未成年人,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,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,画线到16岁总比18岁要好。”毕竟16岁已经能够和俱乐部签订劳动合同,他们的权益应该得到保护。更别提,还能够帮助行业培养新鲜血液。
但支持方认为,这些担忧是依据不足的。电子竞技杂志则在《后网络游戏未成年保护严规时代,属于电竞的契机》一文提出了不同的看法。文章表示,没有任何科研机构的数据表明,电竞是一个需要从15岁就开始训练的项目。
还有玩家表示,目前主流电竞选手都是成年人,例如LPL硬性规定17周岁才能打比赛,目前季后赛的战队选手全都已经成年,对当前电竞赛事的影响不会很大。有人提议,限制网游时间这件事上,职业电竞选手可以与未成年玩家区分开,不用太过慌张。沣京资本基金经理吴悦风认为,正如体育项目对未成年运动员的特殊照顾,今后的未成年电竞选手有可能也会得到同样待遇,“以后未成年的电竞选手,也还会是由专业团队专业训练,他们的游戏时间大概率走审批制,类似于体校牺牲一部分学习时间加强训练一样,并不违反义务教育法。”
电竞不是才学会两条腿走路
无论《通知》的内容,会对电竞领域青训会造成何种影响,都不足以将其与明年将要以正式项目亮相亚运的电竞项目,看作是一对矛盾体。恰恰相反的是,当电竞成为正规的体育赛事之后,相关产业有必要更是责任消除其负面影响、做好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的前置工作。如此,才能够为游戏行业的健康发展打开更大的空间。
今天在中国,游戏人口、产业规模已经十分庞大。截至2021年6月,我国网络游戏用户规模达5.09亿,国内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1505亿元。我们一方面肯定游戏在经济发展、休闲娱乐乃至文化出海等方面的作用,另一方面也不能回避,游戏对青少年所产生负面影响——网络游戏具备即时奖励机制,又在设计上契合心理诉求,比其他休闲模式更易上瘾,的确存在“玩物丧志”的可能性。打几天游戏,就能升级、换装备、登上排行榜,这可比长时间辛苦学习才能获得认可来得容易多了。青少年心智不成熟、自制力不强,难免容易沉迷。
而事实上,我国对消除电竞、游戏产业负面影响的工作早已启动。三年前,教育部等八部门联合印发《综合防控儿童青少年近视实施方案》,其中提到要“实施网络游戏总量调控,控制新增网络游戏上网运营数量,探索符合国情的适龄提示制度,采取措施限制未成年人使用时间”。这就是在总体管理上的细化,让指导更加科学。不少游戏多年前就上线“防沉迷系统”,或让家长参与调控,给其权限让沉迷游戏的孩子“一键下线”……这都是游戏公司正视自身责任的表现。
正如当初《人民日报》撰文所言,“沉迷游戏的危害不在于‘游戏’,而来自于‘沉迷’。”电竞产业、游戏产业发展到这个体量,也意味着到了要重新立规的阶段。从社会诉求来看,防沉迷和促发展二者是一体两面,已不可能再一条腿走路了。